芝罘学校有众多的荣耀之处,这不仅仅在于她的悠久历史,也不仅仅在于她的美丽建筑,而在于她在整个中国的沿海地区,成为一种生活方式的标志,在教育的纯粹、彻底和稳定方面,赢得了良好的声誉。
芝罘学校的荣耀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一个人,这就是弗兰克·麦卡锡先生。从年到年期间,他一直担任芝罘学校校长,在他的任内,芝罘学校从一个只有数十名学生、校舍还是由临时建筑代替,发展到有名学生,拥有三栋坚固建筑,并分别成立了男校、女校以及学前预备学校这样的规模。他领导芝罘学校度过了极其困难的时期,年,正值中日甲午战争正酣,中国的大清政府丢失了朝鲜和福尔摩沙(F·rm·sa);年,中国爆发义和团运动,在山东、直隶、山西、陕西等省发生义和拳民袭击外国人和在华传教士的事件;年,在烟台爆发了源自于中国东北的瘟疫,导致在烟台有超过人感染死亡;年,旨在推翻大清王朝统治的辛亥革命爆发之后,中国在这一年建立了共和体制;在此后的整个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芝罘学校没有补充一位教师。
在这段异常艰难时期,弗兰克·麦卡锡先生一直坚持学校正常运行,并不断发展壮大。弗兰克·麦卡锡先生意志坚定,忠于职守,整个学校的教职工和学生们对他都充满了尊敬。
仙境烟台杂志七月刊
芝罘学校的荣耀还来源于她与中国内地会天然的密切联系。所有芝罘学校的教师都必须自愿接受成为中国内地会成员,这意味着学校教师背景相似,来源整齐,都具有忠诚的信仰信念和统一的人生准则。他们有严明的纪律性,有高尚的审美情趣,有开阔的眼界,拥有勇于接受新事物、新思想的热情。更重要的是,他们对信仰上帝都绝对虔诚,言行举止都遵从于上帝的指示。对于许多学生们来说,他们的父母为了献身于中国内地会在中国的事业,是以和家人一定程度上的分离为代价的,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背景,芝罘学校必须要全面负担对这些孩子抚育培养的责任。
当年,预备学校的女孩子们曾经是快乐的。第三,芝罘学校的荣耀还来源于这些学生们的伟大的父母。每一个传教士通常都是一个杰出人物,或者具有健康的体魄,或者拥有高尚的思想,或者具有坚韧的意志,或者具有开朗的性格。这些传教士的孩子,往往都继承了他们父辈的这些体魄、意志和性格。在同一个学校中,绝大多数学生都能拥有这些可贵品质,这必然会形成刻苦学习、珍惜荣誉、善于思考、追求卓越的学校风气。同时,芝罘学校还有一个好的传统,也接收其他传教差会传教士和具有相似家庭背景的孩子入学,大概的比例是:50%的学生来源于中国内地会传教士家庭,25%的学生来源于非中国内地会的其他在华传教差会传教士家庭,其余25%的孩子来源于在中国从事商业活动或者在政府机构中工作的西方人家庭。这使得学校中学生来源多样性,许多优秀的学生就是来自第二类家庭,即来自非中国内地会的其他在华传教差会传教士家庭的孩子。
男校学生在打网球。此外,芝罘学校的荣耀还来自于学校所处的位置,即山东半岛的这座滨海城市。在这里,冬天虽然也寒冷,夏天虽然也炎热,但绝不是那种刺骨的酷寒和难耐的闷热。这里空气干爽舒适,使人心旷神怡,从来不会出现在中国南方和中国内陆因闷热而易发的痢疾等疾病。对于体育运动而言,这里的气候尤其适宜。在每年中,我们都能有四个月时间享受游泳、赛艇和划船的乐趣,我们还开展板球、网球、足球、曲棍球、手球等运动。学校后面的小山,非常适合于散步,学校在烟台办学的60多年时间里,我们尽情享受着这些学校周边的舒适环境,从来没有让我们感到过危险,也没有遇到过什么竞争。只是在学校在烟台办学的后期,一些中国孩子从我们这里学会了游泳,因此,在使用海滩和木筏上和我们发生了一些竞争。组织这些体育比赛占去了我们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同时也成为我们学校生活中的重要记忆。
芝罘学校举行的网球男女双打比赛。
芝罘学校的这些荣耀,都仰仗于上帝在这些年来,每天每日对芝罘学校的眷顾和垂怜。年,我们被日本人囚禁于烟台的集中营,我们在纪念教堂举办了一系列以解救之歌为主题的主日祷告礼仪。我们聆听了很多熟悉的朋友,有年轻人,也有老人,讲述了他们曾经历过的,在与当时环境近似的情况下,上帝与我们同在的故事,我们确实感受到,不论什么灾难发生,上帝都和我们在一起。我们知道,上帝为我们提供了生活的一切,芝罘学校在60多年历史中的每次危机中,都感受到了上帝的力量。在我们的周围,感受到了上帝的仁慈和爱心。偶尔我们也会辜负自己的使命,偶尔我们也会得不到孩子们的充分理解,偶尔我们也会无法完全满足对孩子们的照顾,但是我们一直在努力去遵从上帝的指引,我们常常向上帝祈祷,向上帝祈祷我们的需要,在祈祷中我们建立了学校,在祈祷中我们发展了学校,我们一直在祈祷,因为上帝指引我们,上帝保护我们,上帝支持我们。
毫无疑问,还有许多其他的教会学校也得到了上帝的眷顾,但在以下几个方面,芝罘学校得到的眷顾则是独一无二的。首先,芝罘学校是一所采用全英式教育的学校。虽然也有一些学校的教师相反地在尽力淡化自己学校的英国特点,但不管是美国人,还是德国人,还是斯堪的纳维亚地区的北欧人,都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并且非常赞赏芝罘学校的这种英国特色和氛围。我们采取英国牛津大学的考试制度,我们在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生日那天,也就是5月24日,我们称之为帝国日当天放假,我们开展在英国流行的板球运动,我们用英国人的严肃态度组织比赛,我们遵从英国人的方式来抗议裁判的不公判决,我们在学校的祈祷仪式上吟唱英国传统的赞美诗,我们的饮食风格也是英国式而并非美国式的,一种英式的油腻布丁是最值得怀念的甜点。因此从这诸多方面来看,我们都是在中国的唯一一所纯粹的英国式学校。
其次,与同是教会学校的天津文法学校(TientsinGrammarSch··l)和上海美国学校(ShanghaiAmericanSch··l)相比较,芝罘学校是一所唯一的基督教会寄宿制学校。作为一所寄宿制学校,同一般的全日制学校有很大的不同,相比于全日制学校,寄宿制学校会给人留下更为深刻的印象,不管是更好或者更坏。对于芝罘学校的教职工来说,他们的来源比较整齐,背景大体相同,在这里他们不仅仅是老师,同时还是孩子们的看护者,要照顾他们的穿衣吃饭,要为他们安排好一切。所有中国内地会的传教士都担负着把上帝的福音传布到世界各地的使命,这种理念使得芝罘学校为这些孩子们的付出,被认为是必然和当然,并且是那么的深入而且持久。
今天,对芝罘学校的感激和怀念被时常提起。年,在加拿大多伦多市,大约有名芝罘学校的老校友再次相聚。也许,即便再过年,类似的庆祝活动还将在英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召集重聚。这是一个非常特有的现象。在今天,还有多少近似芝罘学校这样的学校能够召集这么多的校友重聚?当我们在一起,感慨学校的校友来源于世界五大洲,毕业后又散布于五大洲,让我们非常惊讶和自豪的是,在世界各地,在那些和芝罘学校发生过关系的诸多国家和地区,众多的芝罘校友们每年依然在一起相聚。这取决于对母校的深切感情和多伦多及其他地区校友会良好的组织工作。但除此之外,这种特殊的联系纽带,还和我们与芝罘学校业已建立的血脉联系和心灵归属密不可分,这种血脉联系和心灵归属深深根植我们心中,根植于对芝罘学校这些荣耀油然而生的自豪之中。
芝罘学校是中国内地会的一个正式机构。中国内地会的传教士大多是由苦修派、清教徒和福音派成员组成,在芝罘学校也依然是这样。这意味着学校的生活方式通常简单和朴素,但却在诸多方面依然保持了旺盛的活力。学校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欠缺歌剧、舞蹈和现代音乐等教学的开展,收音机广播和电视机也几乎不可能得到,但我们喜欢看书和听音乐,喜欢户外活动和亲近大自然。老实说连美术作品我们也是非常的缺乏,但是苦修派、清教徒和福音派成员都是非常的善良务实和富有效率,就像现在在美国的新英格兰地区,我们依然能够经常在电视中看到,他们的表现要远远优秀于那些自我放纵、不知节制的异教徒。
从中国内地会家庭出来的孩子,具有天生的好学精神。他们对于读书的热情使得我们的教学工作相对轻松。相比较于现在我们看到的好多学校,芝罘学校的学生随时都热切地渴望老师给他们传道授业,这成为学校的一种风气和氛围。因为孩子们的拒绝管教而让我们伤脑筋的事情,几乎就从来没有发生过。
中国内地会传教士出发前合影。
在芝罘学校创立之前,作为我们先辈的那些西方传教士,在中国已经打下了很好的基础。经过第一次鸦片战争时期(-),中国开放了沿海地区,容许从事对外贸易;经过第二次鸦片战争(-),又开始允许外国人可以进入中国内陆地区旅行,并在北京成立了外国大使馆,在中国的其他地区,则成立了相应的外国领事馆。这两个成绩促进了一个重大变化,在其后的19世纪后40年中,我们在中国开始看到出现了大量的外国人,有商人,有传教士,他们在中国长期居住,有些甚至是举家搬迁到中国生活。即使在短暂的义和团运动时期,也没有真正阻止西方势力对中国的深入。在这种背景下,芝罘学校的建立也成为一个现实的需要。
但在最初,许多西方人的这一需求并没有得到满足。即使在初期,有一些孩子随前来度假休养的父母来烟台生活,也是被孤单地分别安排在自己的家中看护。对于这一现象的弊端,也比较容易被忽略。
钉耙下的蟾蜍,
清楚地知道每一个耙齿的落处;
蟾蜍旁边的蝴蝶,
在一边对蟾蜍喝彩。
这首小诗的意思是:只有那些身临其境、与自身命运切实相关的当事人,才能够真正体会其中的无奈和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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